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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起时,中央戏剧学院的官网上更新了一则黑白讣告。表演系教室的走廊尽头,几位青年教师沉默地擦拭着玻璃展柜——那里新添了一张朱媛媛指导学生排练的剧照。这位51岁的表演艺术家用三十年时间,在荧幕与舞台之间筑起一座桥梁,而今这座桥突然隐入云端。
国家话剧院排练厅的灯光依然明亮,只是少了那个总爱在剧本边缘写满批注的身影。朱媛媛的座位保留着原样,椅背上搭着她去年忘拿的羊绒披肩。同事们记得她一次排练时,坚持不用替身完成长达二十分钟的独白,谢幕时才发现她后背的戏服已被冷汗浸透。这种近乎执拗的专业态度,早在她1995年出演《一地鸡毛》时就已显露。当时中戏大二的她,硬是把仅有七句台词的小保姆角色,琢磨出三层心理转变。
表演艺术家的称号从来不是偶然。在流量明星争抢热搜的年代,朱媛媛选择扎根话剧舞台。每个周三下午,她雷打不动出现在中戏的形体教室,带着学生们做即兴表演训练。有次排练《雷雨》,她突然跪在地上示范繁漪的崩溃戏,膝盖撞出大片淤青却浑然不觉。这种近乎苛刻的投入,让她在《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》里塑造的李云芳至今仍是表演系教材案例。
婚姻生活像她最擅长的那些角色一样质朴动人。与丈夫辛柏青的恋爱始于中戏图书馆,两人总抢着帮对方占靠窗的座位。2006年婚礼当天,这对新人穿着普通西装旗袍,骑着自行车绕了中戏操场三圈。婚后十八年,媒体几乎拍不到他们的同框照片,直到狗仔偶然捕捉到辛柏青凌晨三点抱着保温桶从医院出来的画面——那是朱媛媛化疗后突然想喝豆汁。
抗癌五年的日子里,病床成了她的第二个创作空间。床头贴着《茶馆》第三幕的台词便签,镇痛药旁边摆着没改完的研究生论文。一次入院前,她悄悄给表演系主任发了条语音:"新生入学大戏的剧本我看了,第三场转场方式或许可以试试光影切割。"这条语音后来被做成铜质二维码,嵌在中戏实验剧场入口的纪念墙上。
在朱媛媛的追思会上,人们发现她早年间的笔记本扉页写着:"演员是角色的容器,要盛得下人间百味。"这种信念支撑她完成从《浪漫的事》里市井气十足的陈雨珊,到《康熙微服私访记》中端庄温婉的宜妃等数十个截然不同的角色。北京人艺的老导演曾评价:"她脸上有种特殊的留白,能让观众自己填故事。"
中戏表演楼前的海棠今年结果特别早,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桠。朱媛媛带过的研究生们自发在树下摆了张长椅,椅背上刻着她常说的那句话:"好演员要像树根,越往黑暗处扎,越能托起枝头的光。"这种艺术追求让她在生命阶段,仍坚持为青年演员培训计划录制了二十节表演课。录像里她戴着绒线帽,眼睛却比化疗前更亮。
朱媛媛的微博停留在去年霜降那天,分享的是一张话剧《青蛇》的排练照。照片边缘露出半个保温杯,杯身上贴着"柏青"字样的标签。这种细水长流的温情,恰似她留给观众的记忆——不似烟花绚烂,却如瓷器上的冰裂纹,历久弥新。表演系主任在悼词中说:"她教会我们,真正的表演艺术不在热搜停留的时间,而在观众心里扎根的深度。"
癌症病房的窗台上,朱媛媛养的多肉植物意外爆出侧芽。护士说这盆"黑法师"总朝着排演厅的方向生长,就像它的主人临终前仍保持着面朝舞台的睡姿。这种近乎仪式感的坚持,让她的告别演出《离去》成为戏剧界传奇——谢幕时观众才发现,她全程戴着心脏监测仪完成表演。
国家话剧院决定保留朱媛媛的化妆间原貌,镜子旁贴着密密麻麻的角色分析便签。最显眼处是张泛黄的课程表,上面用红笔圈出每周三的"表演实践课"。中戏将设立"朱媛媛表演奖学金",获奖者需提交的角色分析报告模板,用的是她生前设计的格式。这些看似微小的痕迹,正以特殊方式延续着表演艺术的传承。
当一片梧桐叶落在中戏实验剧场的台阶上时,新排演的《雷雨》正式开演。观众席第一排永远空着两个座位,扶手上刻着"朱媛媛辛柏青"的签名。这种安静的力量,恰是这位表演艺术家留给世间最动人的台词——无需华丽的辞藻,生命本身已是杰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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