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会是这样？
那个边线，像是两个世界。我们的教练宫鲁鸣，多数时候是坐着的，很静，就是看着。另一头，日本队的教练却一直站着，挥手，喊话。一场比赛里，像是演着两出不一样的戏。
篮筐好像只为他们敞开。球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，一个接着一个，像下雨一样。感觉他们闭着眼睛都能投进去。一种很沉重的东西，就这么压在了球场上。
投，就是三分球的最后数目。他们投进的比我们多了一倍还不止。比赛的裂缝，就是从这里开始的。
投进这些球的，是一个女孩。一个才19岁的，叫田中心。她的脸上，看不见一点害怕。比赛的头一阵子，就是她的表演。她从的发生，像被钉在了原地。
我们的进攻呢？
我们的大个子，张子宇，是全场最高的。但是球到不了她最舒服的地方。她常常站在自己不习惯的位置，拿球后转身都困难。我们最大的那把武器，没能用好。
球在手里，忽然就变得不听话。传出去的球会偏，朝着篮筐去的球会滑走。失误的次数像石头一样，一块一块堆起来，压得我们跑不快，也跳不高了。
然后就是慌了。手都变得很僵硬。投篮的时候很急，像是扔一个烫手的山芋。有些球，连篮筐的边都没碰到。好看的配合不见了，只剩下各自为战的匆忙。
开场的用人，像是一场冒险。让李缘先上场，但从一开始，节奏就不对。我们落后了。老队员杨力维和王思雨是后来才上的，可她们面对的，是一个需要拼命去追赶的局面。
暂停本应是喘口气、想办法的时候。但我们的暂停，感觉很安静。看不到什么大的变化。对方继续用他们的打法得分，我们好像也只能继续看着他们得分。
尤其，这一场不能输。
这是在我们自己的地方。在家门口，当着自己人的面。开场时候的加油声，后来都变成了叹气和安静。一场本可以赢，也应该赢的比赛，就这么没了。
最后的比分牌，定格在那里：“中国女篮 81:90 日本女篮”。九分的差距，回头再看那些小失误，那些投不进的球，才觉得这九分是那么的遥远。
场上的一些队员，眼神里没有了之前那种光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。当头脑乱了，手脚也就不听使唤了。球场，在那一刻，变成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地方。
人们会说轻敌，说没准备好。也许是的。但在场上看到的东西，比这些词更直接。那是一边打得很自在，我们这边却打得很沉重。
我们的双塔身高优势，反而成了脚步移动慢的短板，跟不上外面投篮的人。这是宫鲁鸣整晚都没解开的那个疙瘩，那个最要命的问题。
比赛最后那几分钟，明明还有追回来的念头。一个暂停回来，又是连续的失误。比分一下子被拉开了。就像一根绷紧的弦，突然就断了。
接下来，还有一场球要打。是和韩国女篮去争一块铜牌。路，一下子就拐了个弯。心里头，也多了些别的东西。
比赛结束的哨声响了。偌大的场馆里，只剩下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。之前山呼海啸一样的声音不知道去了哪里。在自己家门口输球，比任何客场都更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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