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那家小饭店的冷气开得很足，王思聪把胳膊抱得更紧，像要把整个人缩进黑色短袖里。
粉色LV鞋在塑料椅脚边晃，亮得刺眼，却衬得他整个人更灰。
隔壁桌的咖喱牛腩咕嘟咕嘟冒泡，热气扑到他脸上，他也没躲，只是盯着桌面发呆，下巴堆出两道软褶，像被谁偷偷抽走了骨头。
三个月前，东京代官山的草坪上，他还牵着新女友的手，姑娘举着手机自拍，他配合地歪头，下巴线条还勉强算锋利。
照片一出，评论区照例刷“校长又换教材了”。
可不到两周，懒懒在直播里红着眼说“没分”，转头就被拍到他陪另一个女孩逛公园。
网友笑他“月抛恋爱”，笑完各自去加班，没人记得他也37了。
37岁，对普通人来说正是肚腩悄悄发芽的年纪，对王思聪来说却是人设开始漏风的年纪。
以前他怼天怼地，一张口就是热搜，现在热搜上挂着的却是“万达商管又延期上市”。
他爸在新闻里鞠躬道歉，他在香港小饭店里低头数筷子，数到第七根，突然停住，像想起什么，又像什么都没想起。
小羽在杭州被偶遇那天，戴了口罩还是被人认出来。
镜头扫过她的眼下乌青，弹幕飘过一句“被校长爱过就这样”。
没人问她最近睡得好不好，就像没人问王思聪为什么一个人来吃四十多块的烧味双拼。
他们早被钉在“富二代”和“前女友”的标签上，连憔悴都成了一种表演。
可表演总有卸妆的时候。
以前他出行前呼后拥，现在连保镖都不带了；以前女友换得比手表快，现在被拍到的常是独身。
不是突然想低调，是热闹开始需要成本——钱包里的，或者心里的。
万达的现金流紧张到要卖广场，他的现金流或许还宽裕，但“王思聪”这三个字的流量，显然在贬值。
小饭店的老板娘过来收碗，问他要不要加冻柠茶。
他摇头，手机在桌面震了一下，屏幕亮起又暗，没解锁。
大概是哪个姑娘发来的“在干嘛”，也可能是工作群里的“王总看看方案”。
他都没看。
这一刻，他既不是国民老公，也不是万达公子，只是个中午没胃口吃饭的男人，和每个被生活噎住的普通人一样，卡在喉咙里的那口气，咽不下也吐不出。
走出店门时，阳光很毒，他下意识抬手挡了挡。
手腕上的理查德米勒闪了一下，像提醒他“你还没破产”。
可下一秒，他低头钻进一辆再普通不过的网约车，司机问“尾号多少”，他报数字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车门关上，粉色LV鞋缩进阴影里，像终于承认：有些热闹，过期了就是过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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