涩谷街头那家潮牌店，镜子多得像迷宫。
一个穿白T恤的男人站在最角落的镜子前，手机壳上晃着一只旧卡通挂件——懒懒当年送的。
镜子里那张脸瘦得颧骨突出，发际线往后退了一小步，像退潮后的沙滩。
有人小声说：“是王思聪？
”声音不大，却像石子砸进水里，一圈圈荡开。
没人上前合影，也没人起哄。
他低头挑了件卫衣，动作慢得像在数针脚。
店员后来回忆，那天他试了两件，最后一件没买，只说“颜色太亮”。
结账时他把手机递给店员扫码，挂件晃啊晃，像在说“我还在”。
第二天，大阪一家居酒屋。
他一个人坐吧台，点了清酒和烤鸡皮。
口罩拉到下巴，露出一点胡茬。
隔壁桌的中国游客菜单看不懂，他侧过身，用日语跟老板说了句什么，又转回中文：“他们不吃内脏，换烤牛舌吧。
”声音不大，却刚好让那桌人听见。
游客愣了愣，说谢谢，他摆摆手，像顺手帮人按了电梯。
黄一鸣在直播间卖卫衣时，弹幕飘过一句“王思聪瘦了”。
她没接话，只把镜头对准衣服领口走线，说“这里我们做了包边，不扎脖子”。
下播后她发了个微博：女儿今天第一次自己扣纽扣。
配图是小小的背影，卫衣下摆绣着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。
懒懒的朋友圈三天可见，最新一条是地铁早高峰的扶手，配文“挤一挤就暖和了”。
没人知道那只卡通挂件还挂不挂在她的钥匙上，就像没人知道王思聪那天在涩谷的镜子前，有没有想起她染的浅棕色发尾。
时间这东西，对谁都一样。
它把“国民老公”变成街角路人，把直播间的单亲妈妈变成品牌主理人，把热恋里的女孩变成朝九晚五的上班族。
唯一没变的，大概是每个人手机里都藏着的那点旧物——挂件、照片、或一句没删的备注。
有人问：王思聪现在幸福吗？
答案可能像他那天没买的卫衣，颜色太亮，不适合现在的他。
但谁又规定幸福必须亮闪闪？
有人深夜独自喝酒，有人清晨挤地铁，有人直播间里卖衣服卖到嗓子哑——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，把日子过成能握在手里的形状。
至于那只卡通挂件，它现在挂在谁的钥匙上，重要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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