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泰国榴莲老板,到了晚上睡不着。他把家里卖榴莲换来的钱都拿出来,一捆一捆的,塞进院子里那棵菠萝蜜树的树洞里,塞得满满当当。他还是怕,怕炮声太大自己听不见有人进来,就找了张渔网,挂在大门口,想着有人碰了网,他就能惊醒。
榴莲都熟透了,从树上掉下来,发出闷响。榴莲季到了,可是边境的路都封死了,一车也运不出去。这位老板后来在直播里说话,说着说着就哭了,他说今年的榴莲全都要烂在地里了,只求家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,别的什么都不想了……
事情的开头,是一句话。泰国一个管着军队的司令,对着人说,给他三天时间,就能把柬埔寨给拿下来。这段话被人录了音,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,柬埔寨那边的人听了,气得跑到街上走路抗议。两国关系一下子就坏了。
六月中旬,泰国和柬埔寨的总理通了电话。泰国这边在电话里抱怨,说那个军官就是嘴巴大,胡说八道。谁能想到呢,这段总理和总理之间的通话,又被人录了音,又给泄露了出去。这下子,就像是往烧着的火上,又浇了一大桶油。
七成。
专家出来解释,吴哥窟古寺周围埋的地雷,十颗里有七颗,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打仗时候留下来的。现在新的炮弹落下来,轰隆一声,就把几十年前的老地雷给引爆了,这等于是让一块地,受了两次伤,伤上加伤。
社交媒体上,泰国人和柬埔寨人先吵了起来,从五月底就开始吵,谁也不服谁,骂战一直没有停过。直到七月二十四号那天,键盘的声音被炮声盖住了。人们不用再打字了,因为炮弹已经替他们说了话,说的还是最响的那种话。
那天,泰国的空军飞机飞到了天上。柬埔寨的军队,用火箭炮打了回去。其中一发炮弹,不偏不倚,正好掉在泰国边境小镇的一个加油站上。一瞬间,一个大火球就冲上了天,黑烟滚滚,现场视频里,孩子的哭声比爆炸的声音还清楚。
曼谷的超市货架,最先被搬空的东西,是瓶装的矿泉水和方便面。边境小镇的加油站外面,汽车排起了长长的队,看不到头。加油站的油价,一个晚上就涨了一成,有人抱怨,更多人只是默默地等着,想给车加满油,好快点跑。
柬埔寨那边的情况,没人公布具体的伤亡数字。但是靠近边境的一座寺庙,也被炮弹波及了。照片传出来,古老的寺庙旁边,地上一个大坑,和尚们抱着庙里的佛像,从里面往外跑,脸上全是惊慌。寺庙后来改成了临时的避难所,和尚们把自己的斋饭,分给那些从边境逃难过来的家庭。
十三万。
泰国政府的反应很快,连夜组织平民撤离,一共撤走了十三万人。通往安全地方的公路上,一眼望过去,全是救护车和私家车,车顶上捆着行李,车里塞满了人。路被堵得死死的,根本走不动。
泰国网友和柬埔寨网友,在网上吵了那么久,可炮弹一响,大家的心思都一样了。两边社交平台的热搜榜上,都出现了同一个词:“停火”。大家不吵了,开始一起刷这个词,希望炮声能真的停下来。
那个“三天豪言”,成了一个网络段子。泰国的年轻人把它做成了各种表情包,拿来开玩笑。柬埔寨的年轻人呢?他们给这些表情包配上自己国家的字幕,也跟着一起转发。两国年轻人在网上一起笑,可这笑声的背后,是十三万人的行李,堆满了回不了家的公路。
柬埔寨的首相,在社交平台上发了一段视频。视频里,他就在前线的指挥部里,背景里能看到地图和军人。他一句话也没有提自己这边的伤亡,只是对着镜头,淡淡地回了一句:当初那个三天的豪言壮语,现在在哪里呢?
嘴巴惹的祸
一句大话,点燃了两个国家的怒火。一切都从那个军区司令的话开始,录音像病毒一样传播。柬埔寨的街头挤满了抗议的人群,他们觉得受到了侮辱,无法接受。这件事让原本只是有些小摩擦的边境,突然变得紧张起来,像是拉满的弓。
然后是那通被泄露的电话。两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,本想给事情降降温,泰国总理抱怨自己手下军官嘴大惹祸。可这通私下的抱怨,又成了公开的新闻,让柬埔-寨那边的人觉得,泰国根本没有诚意,只是在演戏。信任,就在这两次泄密之后,彻底没有了。
炮弹不长眼
七月十七号,一个泰国士兵在边境巡逻时,踩到了一颗地雷,腿被炸伤了。地雷,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泰国军方一口咬定,这颗地雷是柬埔寨那边最近新埋的。柬埔寨军方马上反驳,说那都是越南战争时期遗留的老东西,谁碰上谁倒霉。
双方的外交级别,因为这件事一降再降,大使馆都快没人了。炮弹开始落下的时候,它们可分不清哪里是加油站,哪里是古寺。吴哥窟附近的古寺旁边,也出现了弹坑,照片传到网上,联合国世界遗产委员会的人都急坏了,生怕那些几百上千年的宝贝被炸没了。
炮声响了又停,停了又响。今天说不打了,明天可能又会打起来。没有人能知道,下一次爆炸,会发生在哪一栋房子旁边,会落在谁家的田里。这种未知,比持续的炮火更让人感到害怕和无力。
四十七国。
在同一天,有四十七个国家驻联合国的代表团,都收到了一份紧急简报。那份文件的标题很短,没有任何多余的字,只有一句话,用最直白的方式写着:东南亚地区发生突发武装冲突。
国际社会也开始表态。美国国务院发了一份声明,里面的用词很小心,呼吁双方都要保持克制。东盟的轮值主席国,连夜召集了紧急会议,商量之后决定,要派一个特使过去调解。
中国外交部的例行记者会上,有记者提了这个问题。发言人站起来,只说了两句话。第一句是:对话,是唯一的出路。第二句是:不要再让平民为冲突埋单了。这两句话,就是中国的态度。
泰国代理总理,面对媒体的时候,表情很严肃。他说,局势很危险,不排除会爆发全面战争的可能性。这句话,让所有正在看新闻的人,心都沉了下去。全面战争?那会是什么样子?
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只有两件。第一件是,树上那些熟透了的榴莲,它们不会等着战争结束再落下,只会一颗一颗烂在泥里。第二件是,那些在哭喊,在逃难的孩子们,他们也不会等着战争结束,才慢慢长大。他们的童年,已经和炮声、行李、还有父母脸上的忧愁,绑在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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